编辑:一休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09-20 18:41
全文阅读

在我再次醒来,已经到了第二天。

阳光直直地洒在我的脸上,我猛地从炕上坐起,心脏狂跳,额角也传来阵阵钝痛。

我惊恐地环顾四周,熟悉的土墙,贴着的旧年画,糊着报纸的房梁。

我在自己的房间里。

回想起昨晚的一切,我连滚带爬地冲下炕,一把推开房门。

院子里,母亲正拿着大笤帚,一下一下地扫着,尘土在光柱里飞扬,一切都那么平常。

没有尸体,没有血迹,一点痕迹都没有,那个地方空荡荡的,只有几只麻雀落了又走。

我愣住了。

母亲注意到我,停下动作,脸上是惯常的温和笑容:「醒啦?锅里有粥和馍,还热着呢,赶紧吃去。」

我张了张嘴,猛地想起什么,看向墙上老旧的挂钟。

指针赫然指向九点!

这不对劲!

生活在农村的孩子都知道,农村人起早贪黑,吃早饭绝不会超过七点。

母亲虽然疼我,但也绝不会容许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。

更何况,如果不是昏迷,我怎么可能睡到这个时辰?

还有我额头上这个包……它明明就是昨晚撞出来的!

一个念头瞬间击中了我:是母亲!

一定是母亲为了保护我,处理了尸体。

我冲过去,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臂,声音因为急切和恐惧而变得嘶哑:「妈!藏…藏哪儿了?!」

母亲被我吓了一跳,手里的笤帚都掉了,一脸错愕和茫然:「辰娃,你咋了?还没睡醒?说啥胡话呢?藏啥?」

「就是……就是昨晚那个……」

我急得语无伦次,可「尸体」那两个字像卡在喉咙里的刺,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我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,我无法坦然说出那个词。

就在这时,父亲扛着铁锹从院外走了进来,脸色不悦:「在门外就听见你嚷嚷,吵啥呢?多大的人了,一清早就闹你妈!」

母亲像是找到了救星,连忙对父亲说:「他爹,你快看看辰娃,是不是被你敲魔怔了?昨天帮他搬砖盖厕所,笨手笨脚让镢头把儿敲了脑袋一下,就晕到现在,都是被你惯的!」

父亲皱紧眉头,不耐烦地扫了我一眼:「能藏啥?我看他是睡糊涂了!昨天帮我搬砖盖厕所,一个不小心,他就撞上了我的镢头把,直接被敲昏了过去,都是被你惯的!好在厕所是盖起来了,以后行人方便,咱自己也方便,省得都跑后院。」

盖厕所?

「什么盖厕所?」

「辰娃,你真不记得了?」母亲担忧的看着我。

在母亲的诉说里,昨夜父亲盖厕所,让我帮着搬砖,他挖地基,一个不小心,我就撞上了父亲的镢头把,直接被敲昏了过去。

家里要盖新厕所是事实,原本的厕所在后院,因为有行人借用的关系,母亲一直念叨这在外面再盖个厕所。

我彻底懵了。

父亲这个人严厉且刻板,从小到大对我似乎总是不满意,从来没有给过我什么好脸色,我很难想象他会为了我做出藏尸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。

而母亲,我死死盯着她的脸,试图从上面找出一丝一毫的慌乱或者掩饰。

可是没有。

她的表情自然得不能再自然。

我不禁想,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村妇女,能有如此完美的演技吗?

一股巨大的困惑和一种虚脱般的无力感包裹了我。

我开始想,是那个人没死,自己醒来跑了吗?

可血迹怎么解释,被扎成那样还能活吗?

我想不明白。

可无论我怎么旁敲侧击,母亲的说法都没有丝毫改变,我就是被镢头敲晕一觉睡到大清早的。

随着时间的推移,那个夜晚的记忆,在母亲笃定的言辞下,变得越来越模糊,而父亲用镢头把我敲晕的画面因为母亲的诉说越来越清晰。

时隔多年,不管是村里还是镇上,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人口失踪的消息。

最后,我渐渐相信,那晚的我就是做了一个荒诞离奇的噩梦,梦就是梦,即使它那样真实。

那个血色的夜晚,被我深深地埋进记忆的匣子,时间将它彻底封印。

直到那一刻。

直到我看到那条评论。

【埋三米深……在上面连夜建个旱厕……】

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那座记忆的匣子上,震得我的灵魂砰砰作响!

不是梦!那根本不是梦!

小说《父爱如山体滑坡,埋尸二十年的旱厕》 试读结束。

全文阅读
上一章 返回本书目录 下一章

同类推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