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床上翻来覆去。

裹着被子，还是总觉得冷，总觉得空空的。

总感觉，我好像忘带了什么，怎么就这么空？

这些年，我每搬去一个新地方，都会有这样的感觉。

可其实我全部的东西，从来都只有几件破旧的衣服。

本来还有些书本的。

但姑姑说：「让你哥哥给你转学，买新书。」

她不等上法庭，就卖掉了我的书本，给她的小孙子买了糖吃。

我拉回思绪。

翻身下床，拿出了行李箱里那两件旧衣服。

抱到怀里，躺回床上，似乎终于找回了一点踏实感。

我脑子里昏昏涨涨。

感觉很烫，又感觉很冷，似乎是发烧了。

我好像总是生病。

以前我听医生说过一次，妈妈年纪很大才生下的我。

所以，我身体总是不好。

我蜷缩着，努力试图抱紧自己，可还是冷。

我周身瑟瑟发抖时，门外敲门声响起。

那个小女孩的声音传来：

「你出来，哥哥找你。」

我意识混沌得厉害。

下了床，脚下像是踩在棉花里。

我打开门，额头上仍是发烫，有些不清醒地跟着她往楼上走。

她打开了一个房间门，我跟着她进去，却没有看到哥哥。

似乎是书房，里面有书柜。

书柜旁的地上，一个相框落在那里，玻璃框好像摔坏了。

我看到了上面，熟悉的面孔。

是哥哥车上照片里的那个大姐姐。

但这个相框里的照片，是黑白色的。

不等我细看，女孩忽然尖叫了一声。

哥哥很快沉着脸，急步进来。

我慢慢回过点神来。

听到女孩对哥哥哭诉的声音：

「我听到声响跑进来，就看到大姐姐的照片碎了。」

我脑子里浮起，哥哥坐在车里，认真而仔细擦拭照片的模样。

我忍着剧烈的头晕，吃力解释：

「是她叫我进来的。

「我进来时，相框已经摔碎了。」

我觉得，她表演得很不像。

我第一次来这里，怎么会知道楼上哪里有照片？

以前姑姑家的小孙子，故意打碎了饭碗说是***的时，都比她演得好一些。

但哥哥还是相信了她，不听我的辩解。

他赤红着眼逼近我，眼底因摔碎的照片，心疼地起了雾气。

他怒极伸手，掌心死死按住了我的肩膀。

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，听到他恨极了的声音：

「你认识照片上的人是不是，林家人告诉过你是不是？

「她都死了，她都被你们害死了！

「你们还不放过她！」

我好像听到了，肩膀上骨头错位的声音。

哥哥情绪彻底失控，目眦欲裂看向我道：

「滚出去！滚出去！

「我告诉你，我不养你了！

「跟林家有关的东西，都让我恶心！

「滚吧，滚吧！让林家去告我！」

小说《迟迟长大林迟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