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一次，谢徽看着他的背影，没有去追。

她自小就追在他屁股后面，把他的情绪当成天，追着追着连自己都忘了，她也会委屈难过，会心如刀割。

日落时，阿月捧着两顶凤冠不请自来。

在这深秋时节，她依然穿着轻软的薄纱裙，那姣好的身段连女子瞧了都羞，也难怪季初尧会一见钟情。

“过几日便是大婚，匠人们可来不及再给你重新做，谢姑娘自己摔了那金凤冠，那便只能凑合戴了，可别叫屈哦。”

新的凤冠粗制滥造，连普通人家嫁女的规格都够不上，放在阿月那顶足足缀了两百颗金珠的金冠旁边，当真显得可怜。

见谢徽脸色不好，阿月娇媚一笑，挑了挑她那尖尖的柳叶眉。

“哎呀，还在想人家和你的小竹马在温泉池寻欢的事呐？都怪殿下，就喜欢玩些露天的，坏得很呢。”

“殿下他也真能忍，明明都被撩拨得不行了，还硬要把池水换上一遍才肯让我进去，他说谢徽泡过的地方，不干净。”

谢徽一个世家贵女，知书达礼，哪里听过人讲这么不要脸的话，她强忍住心底那翻涌的不适，起身送客。

“我并非如你一般不知廉耻，凤冠收下了，我就不送了。”

阿月笑盈盈地拿出糕点盒，主动吃了一块桂花糕，又递到她手边一只茯苓酥：“别那么大戾气嘛，尝尝，我亲手做的。”

不及谢徽接过，她忽然松了手，那只茯苓酥落在地上摔得粉碎，她也跟着“砰”得一声倒在地上，嘤嘤哭起来。

“谢姑娘，我知道你对我怀恨在心，如果下毒能让你消些气，那阿月将这些糕点全吃了也无妨，只求你不要怨殿下。”

谢徽愕然抬眼，季初尧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，那巴掌裹着怒意破空而来，一下子将她打翻在地。

“谢徽，孤竟不知你也学会了这种下作手段，你心里不满大可以来找孤，为难阿月一个弱女子做甚！”

她愣愣地瘫在地上，感受着嘴角那抹猩甜，忍着剧痛开口：“我怎么可能给她下毒，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！”

她心地善良，从小连只虫子都舍不得碾死，怎会有害人之心，这一点，季初尧该是最清楚的啊！

可她忘了，季初尧的心，早就完完整整放到了阿月身上。

“阿月她唇都发白了，你当孤眼瞎不成？你不知悔改，反倒还在孤面前装无辜！”

阿月依偎在他怀里，哭哭啼啼。

“殿下，你不要生谢姑娘的气，是她先来殿下身边的，阿月有罪，不该和殿下相遇。”

季初尧闻言愈发心疼。

“她这般待你，你还在为她说话，哪有什么先来后到的道理，在孤心里，阿月永远是第一位。”

他匆匆抱起她去找太医，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命令。

“剩下的糕点，都给谢徽吃了，让她好好反省反省。”

谢徽的嘴被侍卫狠狠掰开，五脏六腑都跟着灼烧起来，可季初尧在门外大呼小叫喊着太医，哪里能注意到，她早已疼得不省人事。

小说《雪尽唯忆不归人》 3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