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村长,您可得为我们家凛之做主!” 她提高了嗓门,“平白遭人污蔑这么大的事,可不能就这么算了!不然往后谁都能张嘴乱编排人,咱荷花村还不乱套了?”
顾大强脸色变了变。这事要是处理不妥当,往后村里人心散了,他这个村长怕是真坐不稳了。
最后,村里下了决断:扣孙友成十个工分,罚十块钱,还得在村广播站当着全村人的面,给顾凛之和宋娇娇赔礼道歉。
孙友成 “噗通” 一声颓坐在地上,脸色惨白如纸。
顾大强还放了话:“往后谁要是没凭没据乱嚼舌根,一概送到大队去学习改造!”
这年代,谁也不想沾 “改造” 的边 —— 那可是要被全村人戳脊梁骨的。
经了这事,荷花村的人说话做事,都比从前小心了许多。
——
姜暖回到住处,赶紧烧了热水,痛痛快快洗了个澡,换上干净衣裳躺到床上。脸上的黄粉被洗得一干二净,身上的束胸也终于解开,她长长舒了口气 —— 整天绑着,骨头都像被勒得生疼。
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,姜暖心里却半点不平静。
今天这一出,算是把她平静的日子彻底搅碎了。
刚才宋娇娇回来时,特地走到她跟前,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好一阵,才带着满脸高傲转身离开。就凭这架势,自己怕是把男女主都得罪光了。
宋娇娇看那样子,对顾凛之分明是志在必得;
而那个顾凛之,又是个死心塌地爱着宋娇娇的主儿。
自己这横插一杠,估摸着已成了两人的眼中钉。
那可是书里的男女主,都带着主角光环呢。
姜暖没底气跟他们斗 —— 毕竟前两年在姜家,她差点没斗过原身的继母。
这年代的人,虽说淳朴,却也没一个是善茬,更不傻。要不是仗着穿书带来的那点信息差,她这条小命怕是早被时代洪流卷没了。
姜暖一直活得兢兢业业、安分守己。
这动荡年月,说错半句话都可能被打成***分子,她不敢有丝毫马虎。
前两年刚知道自己穿书时,她还兴冲冲想去黑市做点生意,结果亲眼看见一个眼熟的商贩被捆走,第二天就在报纸上瞧见他们被批斗的惨状。
那场景吓得她当晚就发起高烧,烧了整整一天一夜。
打那以后,她彻底收了心思。
等!
春风很快就会吹过来的。
可眼下怎么办?
所有人都瞧见顾凛之把她从池塘里抱出来了,按这年代的说法,她的清白早就没了,似乎只能嫁顾凛之。
可顾凛之是宋娇娇的啊。
姜暖心里乱成一团麻,加上落水时在水里泡了会儿,此刻脑子昏沉沉的,直到天蒙蒙亮才终于沉沉睡去。
——
姜暖还在昏昏沉沉间,就被村里的广播声硬生生拽醒。
她皱紧眉头,把自己裹进被子里,在心里默数:再睡一分钟,就一分钟。
来到这地方,最受不了的除了没完没了的体力活,就是这磨人的早起。每天六点就得爬起来,二十分钟内必须集合完毕,去公社领了农具上工。
这日子,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啊!
姜暖在心里暗叹,活着可真难。
等以后熬出头了,一定要蒙头大睡,睡到地老天荒才好。
村里的大婶们倒厉害,五点多就起身,整天精气神饱满得像刚上了弦的发条。
偏就知青点的人总踩点到,次次被点名批评。
真不知道她们到底哪来那么多活力?
姜暖满心不情愿,还是顶着一身低气压爬了起来。
她快手快脚往脸上抹好黄粉,又跟同屋知青周晴借了个烧饼垫肚子,急急忙忙灌了几口凉水把饼子咽下去,便往领农具的仓库赶。
昨天 “落水”,从镇上带的烧饼和其他吃食全泡了汤。
幸好她向来谨慎,每次买东西都不多,不然可得心疼死 —— 这年头,粮食金贵着呢。
每天挣的工分根本不够用,总得自己贴补。
像宋娇娇这般,有家里兜底才能这般随性。
姜暖赶到仓库时,恰好撞见姗姗来迟的宋娇娇。
她领了工具便要走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仿佛昨晚的风波与她毫无干系。
宋娇娇望着她远去的背影,眼神晦暗不明。
昨晚众人散去后,她去找顾凛之道歉,想把误会说开,可他压根不理会,甚至疑心姜暖也是她布的局,对她半分好脸色都欠奉。
宋娇娇好说歹说,连撒娇带示弱,顾凛之愣是没半分动容。
可这一世,偏生多了姜暖落水被救这一出,跟上一世的轨迹完全对不上。
难道是自己重生,搅乱了原有的路径?
还是说,这个姜暖本就不像平日里看起来那般老实?
毕竟吃过上一世被骗的亏,宋娇娇早不信谁的表面功夫了。
她到底藏着什么阴谋?
宋娇娇攥紧了拳,心里暗道:她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顾凛之分毫!无论对方是谁,都休想!
往日里,宋娇娇极少上工,今儿个却特意赶来,摆明了是要盯着姜暖,非要找出她的破绽,撕开那层伪装不可。
*
接近中午,日头越来越毒,太阳像团火球挂在天上。
姜暖脸上的汗珠顺着脸颊不住滑落,弯着腰除了一上午草,腰像是要断了一般。
干了一上午,才挣到一个工分,下午还得铆足劲接着干。
可实在撑不住了,而且脸上的黄粉怕也被汗水浸得快掉了,得赶紧找地方处理一下。
姜暖拎着农具,往一旁的树荫底下挪去。
这时候,树荫下已经歇了好些婶子大娘,隐约有交谈声飘过来。
姜暖向来不爱扎堆,找了个离她们远些的树底下,靠着树干坐下,擦了擦汗,又喝了两口随身带的水。
那边的说话声似乎大了些,姜暖也就听清了婶子们聊的内容。
“哎哟,好好的姑娘家,被那样抱在一块儿,早就没了清白喽。”
村头最爱嚼舌根的张桂花,一边偷偷瞄着远处的姜暖,一边故意把嗓门提得老高。
“小点声!当心被姜知青听见。昨晚村长的话都忘了?”
一个圆脸、身材富态的婶子赶紧压低声音劝道。
“怕啥!大家伙儿都瞧见了,我又不是造谣,说的都是实情,可不是胡编乱造,跟那小白脸造谣可不一样。” 张桂花梗着脖子反驳。
“王二婶,你不也看见了?那姜知青身上还披着顾家二小子的衣服呢,衣服都湿透了,抱在怀里那会儿,什么摸不着啊?”
“话是这么说,可顾二小子家是真穷,成分又不好,哪个姑娘跟了他,指定得遭不少罪。更何况是城里来的知青,细皮嫩肉的,你看她干的那活,跟蚂蚁啄食似的,啧啧!真嫁过去,日子咋过?顾二一个人养俩?”
“顾二小子家虽穷,那张脸倒是周正。前阵子还有隔壁董家村村长的女儿,一哭二闹着要嫁他,最后还不是被爹妈硬塞给了成分清白的人家。”
“脸能顶啥用?又不能当饭吃。”
......
姜暖全当没听见,静静歇着,啃起怀里的烧饼。她眯眼望着头顶毒辣的太阳,神思微微恍惚。
这日子,还得熬一年多。自己,还有命活到那个时候吗?
那边婶子们说着说着,话题就绕到了宋娇娇身上 —— 毕竟,她向来是村里八卦头条的常客。
姜暖的思绪早就飘了远,不知落在了哪里。
突然,男人干活的那边传来一阵起哄声。
田里向来分着工:男人在另一边翻地、锄地,干的都是重体力活;女人这边负责除草;小孩和还能动弹的老人,则去割猪草喂猪,这也算公分。
听见动静,扎堆的婶子们顿时来了精神,一个个往田埂上凑,都想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。
姜暖也抬了眼。
就见宋娇娇提着个保温桶,红着脸,一脸娇羞地朝顾凛之走去。
顾凛之正坐在一旁,粗鲁着擦汗。
男人五官深邃俊朗,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光泽。他撩起背心下摆擦脸时,结实的腹肌上还挂着汗珠,顺着人鱼线隐没在裤腰里,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。
站在他身边的宋娇娇,皮肤白皙,梳着条漂亮的辫子,美丽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。
少女含羞带怯地站在男人身旁,瞧着倒真是般配得很。
姜暖挑了挑眉。
作者的亲闺女和亲儿子,能不般配吗?书里就写着,女主身娇体软,男主凶猛硬朗,荷尔蒙爆棚。
啧,绝配!
姜暖扫了一眼,便淡淡地收回了视线。
眼下更要紧的是,那件衣服该怎么还给他,才能最大限度避免冲突和是非?
真是头疼。
小说《穿书七零我与丈夫密谋苟活》 试读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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