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起了阿姐，想起了阿爹。

想起他们临死之际嘱咐我的“活下去”。

我算不上爱徐正良，可他曾救了我一命。

那时裴言兵败，全城动荡，我更是被裴言派来的死士一路追杀。

要不是徐正良替我挡了一刀，我活不到现在。

我双目通红，紧咬嘴唇，缓缓跪在裴言跟前。

我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服，直至只剩一件肚兜。

裴言终于看不过眼了，脱下大氅嫌恶地盖到我身上。

可他知道的，我这个人性子犟。

既然他如此恨我，那我就一次性还给他罢了。

直至他一把攥住我的手，厉声呵斥：

“够了，你以为我什么样的女人都看得上吗？你为了这个男人，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？

“夙玉，你不会以为这就算还给我了吧？这一切不过刚刚开始。”

说罢，他抱起我就要把我往堂外带。

徐正良捂着流血的手臂，咬紧牙关：“你要把我夫人带去哪？即便做了官就能如此横行霸道吗？”

就这一句话，触了裴言的逆鳞，他脚下一顿，声音冰冷：

“你夫人？你们拜完堂了吗？既然没有，那就不是。”

裴言前脚走出礼堂，后脚无数黑衣死士就往礼堂内走去。

那一瞬间，小安城的惨剧、姐姐的死瞬间又在我的眼前重演。

我绝望地挣扎着，可裴言箍得很紧。

死士们手起刀落，将无辜的人通通斩杀，瞬时间，哀鸿遍野。

被裴言抱到马车上，我的泪已经哭干了。

“为什么你要把对我好的人全部杀掉？阿姐、正良......你明明是恨我，你应该杀我！”

裴言眼中某种情绪一闪而过，不过很快又恢复成了那种冰冷阴狠的样子。

“杀你？在你偿清擅自逃离我的罪之前，我不会杀你。”

马车往熟悉的方向驶去，经过一年前那场大火，小安城早已变了样貌。

除了那座新立起的杨花楼，一切如旧。
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裴炎一把揽住我的腰，迫使我靠近他，凑近我的耳朵。

“你不是喜欢嫁人吗？你不是喜欢当新娘吗？在这里我保证你夜夜都能当。

“夙玉，昔日我惜你爱你，恨不得将真心捧给你，从现在开始不会了。在这儿你将沦为最下等的贱婢，人人可欺。”

小说《念声声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