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拍打着窗棂，苏砚的血浸透了整张床榻。叶蓁蓁双手发抖，

用剪刀剪开他黏在伤口上的衣衫，露出那道狰狞的刀伤，从右肩斜划至左腰，皮肉外翻，

深可见骨。"热水！干净布！还有...府里最好的金疮药！"她对侍女喊道，

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。府医很快赶到，看到伤势后连连摇头："伤得太重，

又失血过多...只怕...""救活他。"叶蓁蓁一把抓住府医的前襟，

眼中燃着骇人的火焰，"否则我要你陪葬！"府医吓得面如土色，

颤声道："老...老夫尽力..."一整夜，叶蓁蓁都守在榻前，

协助府医清理伤口、缝合、敷药。苏砚的高烧来得又快又猛，到黎明时分，

已经烧得浑身滚烫，意识全无。"砚哥哥..."叶蓁蓁用冰帕子擦拭他滚烫的额头，

轻声唤着这个刚刚想起来的称呼。六年前江南雨夜中的记忆渐渐清晰，

那个满身是血却倔强不屈的少年，原来就是苏砚。"夫人，您歇会儿吧。

"翠儿红着眼眶劝道，"您也受伤了..."叶蓁蓁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有一道刀伤，

血已经凝固。什么时候伤的？她竟毫无知觉。"不必。"她推开翠儿递来的药，

"去煎退热药，要双倍黄连。"整整三日，苏砚在高热中挣扎。叶蓁蓁寸步不离，

喂药、擦身、换药...困极了就趴在榻边小憩片刻。每当苏砚在昏迷中痛苦**，

她就会握住他的手，轻声讲述他们初遇的情景。"记得吗？那年我才十二岁，偷溜出客栈玩，

在巷子里发现你..."她抚过苏砚紧锁的眉头，"你浑身是血，

却还死死攥着那把断剑..."苏砚在昏沉中似乎听到了，眉头稍稍舒展。第四日清晨，

叶蓁蓁正换药时，苏砚突然睁开眼睛。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凤眼此刻布满血丝，

却清亮得惊人。"蓁...蓁..."他气若游丝地唤道。

叶蓁蓁手中的药碗差点打翻："你醒了！"她连忙扶他喝了几口水，"别动，伤口会裂开。

"苏砚虚弱地摇头，艰难抬手抚上她的脸："你...想起来了？"叶蓁蓁点头，

泪水模糊了视线："想起来了...那天你伤得很重，我偷偷带你回客栈，

用父亲教我的医术给你包扎...""你叫我...砚哥哥..."苏砚唇角微扬，

"还说要...嫁给我...""胡说！"叶蓁蓁耳根发热，"我哪有..."苏砚轻笑，

："后来...我醒来时...你已经走了...只留下半块玉佩...""父亲急着回京，

不许我声张。"叶蓁蓁绞着手中的帕子，

"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...""我找了你...六年..."苏砚握住她的手，

那日...看到你救李家小子...一样的动作...一样的眼神..."叶蓁蓁心头一震。

原来他一直在暗中关注她！难怪对她的习惯了如指掌。"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？"她哽咽道，

色："林家...要灭叶家满门...只有成为我的妻子...你才安全..."话未说完，

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唇边溢出一丝鲜血。叶蓁蓁慌忙扶住他："别说了，

先养伤...""不...听我说完..."苏砚死死抓住她的手，

"那本账册...是林崇明贪污的铁证...你父亲...只是替罪羊...""我知道，

我看了账册..."叶蓁蓁拭去他唇边的血，

..""六年前...我父亲就是调查林家贪污...被灭口的..."苏砚声音越来越弱，

脱...遇到你...后来入朝为官...就是为了...报仇..."他的眼皮渐渐沉重，

却仍挣扎着说完："娶你...一是保护...二是...""是什么？"叶蓁蓁凑近。

"二是...私心..."苏砚终于支撑不住，又陷入昏迷，但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。

叶蓁蓁呆坐榻前，心潮起伏。原来一切都有了解释，苏砚的冷酷，他的强娶，

甚至那些若即若离的温柔...都是这个男人的保护方式。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翠儿慌张跑进来："夫人！门外有个老乞丐，说是叶府旧仆，非要见您！

"叶蓁蓁心头一跳："带他进来！"来人是叶府的老管家赵伯，衣衫褴褛，满脸风霜。

一见叶蓁蓁就老泪纵横："**！老奴总算找到您了！""赵伯！

"叶蓁蓁扶住颤巍巍的老人，"您怎么...""老奴一直在查老爷的案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