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姓名、出生地以及身份证号是？”

陆时晏喉头发涩：“小姨，你不是都知道吗？”

陈心语的目光毫无温度，纠正。

“陆先生，在这里只有律师和委托人，请称呼我为‘陈律师’。”

陆时晏脸色骤然苍白。

而陈心语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，推向他。

“开始前，需要你签署一些必须的委托文件。”

她纤长的手指点了点文件上需要签字的地方，公事公办道。

“确认无误后签字。”

陆时晏接过那支沉甸甸的、价值不菲的钢笔，感觉手都在抖。

他潦草地签下名字，几乎不敢抬头看陈心语。

陈心语收回文件，翻开陆时晏三天前的笔录和过往档案。

“陆时晏，记录显示，你22岁一次和女人交易在霄云一号被拘留，截止到目前，这已经是四次因为类似行为被警方传唤。”

“由于你有前科，案件性质恶劣，你可能要面临15日或者更高的处罚。”

陈心语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锉刀，一下下刮着陆时晏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。

他垂下眼，手指攥得泛白。

“陈律师，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审判我的？”

闻言，陈心语合上档案，语气依旧冰冷。

“把取保候审保证书签了，我执行程序，保释你出去。”

“就当我这个小姨最后帮你一次。”

陆时晏看着陈心语毫无波澜的脸，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自卑。

好似在她面前，自己永远都处于下风，永远这么狼狈。

他再一次在空白处签下名字。

然后，看着陈心语干脆利落地起身，没有再说一个字就转身离开。

逼仄的询问室里瞬间只剩下陆时晏一人。

半个小时后，警察推门进来，解开了他手腕上的手铐。

“近期不要离开京海，手机保持畅通。”

陆时晏浑浑噩噩点头，跟着陈心语走出了走出询问室。

来到外面，看到陈心语的背影，他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。

那天是11月7日。

陆时晏得知陈心语在悉尼处理一桩跨国诉讼。

他追了过去，给她发消息。

【小姨，我有事找你，我们能见一面吗？】

陈心语回复：【好。】

陆时晏连忙又发去一条：【那我在麦克道格尔街等你。】

可他等了她六个小时，从天光正好等到日暮西斜。

却看到陈心语和一个男同事相谈甚欢的背影。

那个男同事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，脖子上明显是情侣款的围巾。

而一向清冷的陈心语微微笑着，踮起脚尖摘去落在他头上的落叶。

那一刻，陆时晏落荒而逃。

回国的飞机即将起飞时，陆时晏才收到陈心语的信息。

【我到了，你在哪？】

陆时晏没有回复，删除了陈心语的对话框。

之后的五年，他和她没有再见过面。

直到今天……

这时，一道熟悉的男声打断陆时晏的回忆。

“心语，怎么现在才出来？妈还在等我们回去吃饭呢。”

陆时晏抬头看去，只见一个男人亲密地和陈心语十指相扣，温柔笑着。

而陈心语丝毫没有抗拒他的接触。

或许是感觉到陆时晏的视线，那个男人朝他的方向望了过来。

四目相对的瞬间，陆时晏怔住了。

那竟然是自己消失了五年的亲哥——陆亦琛！